第457章第4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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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第457章
樓青茗一行人的速度很快, 等她們終於抵達密室、啟動了重重防禦隔離陣法，進入皇樓空間以後，才舒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沒有想象中那般糟糕。”
正在空間內動手的兩人與其說在互打，不如說是竇八鑫在單方面挑釁，四諦在巋然不動地嚴肅戲耍。
四諦禪杖早在曾經進入上界以後, 就尋到了晉階的契機，現在已經是準仙器。其真實實力, 遠比現在的佛洄禪書更強。
也因此, 即便他現在因有顧忌、壓制著實力，也並非竇八鑫一個在飛升之前分離出來的分魂能夠撼動的。
在她們頭頂之上，一層巨大的靈氣罩護持在整個皇樓空間的半空, 將上下兩層完全分隔起來, 上為打鬥，下為建築, 互不幹擾, 也能放開手腳。
白幽見此不由舒展眉梢：“所幸他倆還知道這裏是私人領域, 在半空添上了層防禦結界，否則這裏的建築與藥園就該都被毀了。”
說著, 他便腳尖輕點，直往空間深處的藥圃方向飛去。
既明則也轉頭, 與樓青茗道：“我也過去看看，有事傳音玉簡聯系。”
“好, 既明前輩慢走。”
等兩人都走遠以後, 樓青茗才仰頭看著結界上的那道身影，輕咳一聲低喚：“佛前輩。”
上面空間內的佛洄禪書聞聲低頭，身形微閃, 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側：“怎麽了，丫頭？”
樓青茗就對著他嘿嘿笑道：“也無甚大事，就是有一事不解，想請佛前輩解惑。”
“什麽事？”
樓青茗：“我觀結界之上的打鬥，竇八前輩好似已使出了全力，就連道韻都用得毫無留手，為何這周遭我卻連一條空間裂縫都沒有看到。”
要知道在進來之前，她最擔心的除了空間內的建築與靈植，就是這個空間本身。
無論竇八前輩，還是這位四諦前輩，他們的真實實力都遠非她們現在能夠觸及，都是能去上界一展拳腳的人物。
這若是一個不小心將她的空間給玩裂了，她恐怕都會無懼他倆的修為，給他們玩一出現場變臉，馬上發飆。
佛洄禪書聞言嘆息一聲，他前伸出手臂，舒展開五指，感受著這處空間隱秘的陣壁，說道：“你將這處空間想得太簡單了，若這處空間當真有這般容易被劃開，那麽當初賀樓平澤他們也不會被一直困在這裏，直至壽終正寢，而是早就劃破空間，離開這裏出去了。”
樓青茗眸光微閃，詢問：“怎麽會這麽難？”
佛洄禪書：“因為這處空間在當初被分割出海荊小世界時，其表面便被那位仙人留下了禁錮印記。
“雖然之後經我祭煉，將其禁錮印記覆蓋，卻仍舊無法徹底消除。再加上此處空間的界壁還被我特意加固過，所以要破開此間的界壁，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困難。”
樓青茗輕唔了一聲，緩緩瞇起眼睛：“這還真是有些意思。”
如此禁錮的動作，顯然並非偶然，而是蓄謀，也不知那位仙人與賀樓氏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佛洄禪書：“也是四諦那家夥嘴太嚴，想要撬出來相關訊息，恐怕還得一段時間。”
樓青茗頷首，剛欲說些什麽，就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身上。
她當即回身，就看到敦箋那坐在寬椅上的頎長身影。
對上樓青茗的視線後，敦箋向她溫和地點了點頭，之後便控制著身下的椅子向她飛了過來。
一經落地，他與她打招呼道：“少宗主。”
“敦箋前輩。”樓青茗向其行禮，“之前不太方便進來，也未與您細說。我們現在已經抵達了鵬盛大陸的內域，正在禦獸宗宗內。您是準備從這裏出去，還是從之後的其他區域？”
敦箋：“那敢問少宗主，你之後可還會去其他地方？”
樓青茗：“鵬盛大陸的莽荒四野，還有蒙金大陸、衡武大陸，我都會去走上一趟，敦箋前輩想要在哪裏出去皆可。”
敦箋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半晌輕咳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聽三花說，少宗主手中尚有乾元造化金丹，不知能否暫賒我一粒。我並非白要，可以與少宗主立下契約，等我下次歸來，定將雙倍靈石奉還。”
乾元造化金丹的價值，不僅在於其品階，更在於其中丹方煉材的稀少性，在修真界，那都是捧著靈石都不一定能購買得到的東西。
敦箋提出如此請求，即便是雙倍靈石，其實也只是時令價，樓青茗並未占到太多便宜。
樓青茗目光滑過敦箋小腿以下的空蕩部分，斟酌開口：“有確實是有的，但是前輩，您若只是想要長出斷肢，其實用生肢丹更加適用，不是嗎？”
當初白幽之所以會需用到乾元造化金丹，費那許多力氣，乃是因為他損傷的是心臟，修士精血、生機的存納之地，普通的生肢丹對他根本無法修覆完全。
若僅為修覆斷肢，其實生肢丹更加適用，而且其品階與價值都比乾元造化金丹更低，也不算稀少。
敦箋面上笑意不變，語氣真誠，只是攥在扶手上的手指微緊：“原也應當如此，只是我的傷勢，並非表面上的腿腳傷勢這麽簡單。因乾元造化金丹太過稀少，可遇而不可求，這才厚顏開口，若是少宗主有其他想要的東西，也可提出，若我能夠尋到，都將盡力。”
敦箋對自己的具體傷勢一帶而過，沒有深談的意思，樓青茗便也沒有深究。
她思忖了片刻後，道：“那便除靈石外，再加上一些靈材與煉材吧。至於具體的，等稍後我去整理出一份名單出來，前輩只需搜集到其中的任意幾樣即可，剩下的差價便用靈石相抵。”
敦箋松出一口氣：“如此，便多謝少宗主。”
之後，樓青茗便從儲物戒指中尋到那枚裝有乾元造化金丹的玉瓶，從其中倒出一粒，遞給敦箋。
想想白幽當初是留用了兩粒，她又問道：“一粒是否夠用？”
敦箋斟酌之後，歉然開口：“若是再有第二粒，那自然最好不過。”
樓青茗麻利地又倒出一枚：“兩粒乾元造化金丹，契約會在前輩離開前正式定立。”
敦箋溫和應聲：“這是自然。”
別的暫且不提，只結界上面那兩位，還有身邊這位陰柔的器靈和尚，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他沒有反悔的資本。
“至於放我離開的地點，便等我將身體修覆完全後。屆時少宗主你在哪方大陸，就將我在哪方大陸放下即可。”說著，敦箋的表情又有些赧然，“只是到時可能還需與少宗主借用些靈石，乘坐傳送陣，當然，我之後也同樣會雙倍奉還。”
樓青茗：“……可以。”
將之後的相關事宜商談完畢，敦箋的心情分外輕松。
他擡頭看著上方的狀況，與她們解釋：“其實在最開始時，竇八前輩與四諦前輩交談得還算愉快，所謂變化，前後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我現在想來也是費解。”
“哦？他們都說了什麽？”樓青茗詢問，就連旁邊的佛洄禪書也跟著調轉過來視線。
這好好的，一個飛升人士的分魂，一個仙器的器靈，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他們為何要大打出手，而且看樣子還好似打出了真火。
“四諦前輩說，竇八前輩的慧根很高，應該專心佛之一道，不要總想著男女情長，破了色戒，壞了修行。”
“竇八前輩說，他的道途他做主，他願意怎樣修就怎樣修，關他個禿驢鳥事。”
“四諦前輩此時已經有些生氣，他說，那無怪乎你只敢找年齡小的，卻不知等到噬酒蝶成年進入求偶期後，你的身體零件是否能發育齊全。”
“竇八前輩就抽出了武器，罵了句死禿驢，就與他打了起來。”
佛洄禪書：……
樓青茗：……
佛洄禪書笑哼一聲，有些不屑：“這話說的，別人怎麽修禪關他屁事，人家腦袋上那麽大一個道侶印記在那裏擺著，就他偏要裝眼瞎去指手畫腳。他這麽能，怎麽不將全修真界有道侶的修佛者都拆散了？！”
樓青茗讚同頷首：“關於佛修的色戒，影響的只是部分限定色戒的修行功法，卻並非所有。”
就像她，她現在主修的《大自在金剛經》便是在她契約佛洄禪書以後，由佛洄禪書為她量身定制生成的，於色之一戒並無太多要求。
而像是竇八鑫，他在已經與若錦結為道侶的前提下，只要對這些佛法稍加刪選進行參悟，其實也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大概是因為，現在佛宗的大部分功法都對色之一戒有所要求吧。”敦箋嘗試做出解讀。
對此，佛洄禪書輕嗤一聲：“那你說的應也沒錯，四諦那家夥的思想，堪比佛宗最古板的佛修，一般人都難以與他交流。”
說罷，佛洄禪書也沒等他們回應，就又緊跟著又道，“不過竇八那小子也確實過分，四諦打得好，就應該剃光他頭上那二三兩毛，省得他嘴上無毛，閑著沒事就滿口噴糞。”
敦箋：……
樓青茗：……
迷一樣的立場，轉換得太過自然，讓她們完全看不明白。
樓青茗不動聲色地看了佛洄禪書一眼，率先開口：“既然這邊無事，那我便去裏面的藥圃看看，等稍後四諦前輩下來了，我再過來拜見。”
敦箋緊隨其後：“那在下也先行告辭，尋地療傷。”
佛洄禪書看著他倆倏然遠去的背景，笑哼一聲，他擡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給上面的四諦傳音：“磨磨唧唧，沒點能耐，削光他腦袋，四諦你到底行不行。”
四諦：“……你閉嘴。”
當四諦認真起來，上面的戰鬥就結束得非常迅速，沒過多長時間，四諦就撤掉了空中的結界，施施然飄下。
佛洄禪書噙笑迎了上去：“只此一次，下次可不許在這裏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竇八鑫慢一步地落地，此時他頭上的頭發已經被全部削沒，只剩下一個光溜溜的腦瓜頂兒。
他氣喘籲籲地地瞪著前方的四諦與佛洄禪書，不可置信：“佛前輩，他欺負我，你竟然還對他笑？！”
佛洄禪書轉身，單手立在胸前，看著他的模樣一臉悲憫：“竇八小子你可放心，你的仇我遲早會幫你討回來。現在你快去那邊的傀儡堆裏擼下來點頭發，自己安上吧，稍後若錦該是要回來了。”
竇八鑫還是非常生氣，他摸著光溜溜的腦袋原地蹦高，氣得眼睛通紅：“此事沒完，你給我等著，給我等著。”
說著，就飛速往遠處的傀儡堆裏飛去。
遠遠的，竇八鑫還聽到佛洄禪書無奈嘆息：“八鑫之事，你以後就不要多管，而且此次，你怎麽能對他出這樣重的手……”
竇八鑫連連點頭，酸楚得淚水差點流下來：沒錯，先要毀他姻緣，又直接剃光了他的頭，他怎能對他下這般重的手？！
而事實上，在他身後，已經在周身打好隔音結界的佛洄禪書，在裏面緊跟著說出的後半句是：“……卻沒有告訴他理由呢？信不信他下次還會犯這種‘無心之失’？”
四諦面無表情轉頭：“所謂理由，那應是你該去轉告的事。還有，你現在這般兩面三刀上的舉動，真是無聊。”
佛洄禪書笑盈盈與他念了一句佛偈，開口：“你這人也是古板，可是，這才是人生的樂趣啊。”說罷，他又轉頭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此次，你也得感激你還有腦子，沒有破壞我這裏的東西，否則，哼。”
四諦：“否則那般沒有腦子的我，定會被你無限期地扣在了這裏，是也不是？”
佛洄禪書自鼻尖哼出一個笑音，看向不遠處正往這個方向趕的樓青茗，從容笑道：“沒錯，一如你想象中那般，算你有先見之明。”
樓青茗過來拜見四諦的過程的很是順利，事實上，四諦只是淡淡觀察了樓青茗一會兒，便淡淡移開視線，沒有多聊的興致。
等乖寶等人從外面循著感應進入到皇樓空間以後，這裏的沖突早已解決完畢，恢覆到初始的平和。
若錦發現竇八鑫的情緒有些不對，她細聲詢問：“八鑫，你怎麽了？”
竇八鑫紅著眼眶蹲在地上，撫摸著面前傀儡的光頭，一字一頓：“我想砍人。”
若錦落到他的肩膀上，端正起神色：“你想砍誰？我幫你呀。”
竇八鑫：“就是佛前輩對面那個死和尚。”
若錦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剛剛挺直的脊背又瞬間垮了下來：“那可能有些難。”
她在路上已經聽茗茗說了，皇樓空間內有了一位新前輩暫時入住，其實力可以參照佛前輩，讓大家進去之後若是遇見，註意言行。
“我連佛前輩都打不過，那位前輩就更加沒有可能了，他是怎麽惹著你了？”
竇八鑫動了動唇角，剛欲回答，就見不遠處剛剛與樓青茗交流完的依依走了過來：“竇八前輩。”
依依的步速很快，眨眼間便已來到了兩人眼前。
她端量了下兩人的神色，開口說道：“竇八前輩，茗茗說之前與鏡月雜貨鋪那邊的交易，現在都是任務堂在負責對接，咱們一起去看看啊。”
竇八鑫繼續蹲在地上，有些不想動彈，他還想再去與那老禿驢較較勁，暫時不想離開。
依依：“剛好我方才發現了一點有趣的東西，路上可以與你說說看。”說到這裏，她的語氣頓了頓，又低聲補充，“是關於那位前輩的。”
竇八鑫當即帶著若錦噌地站起，他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大聲道：“走走走，咱們現在就一起去任務堂看看。”
樓青茗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深深地舒出一口氣。
她與佛洄禪書傳音：“佛前輩，為何您的心情這般愉悅？”
佛洄禪書：“啊，大概是因為今天空間內的燈光太美吧。”
樓青茗：……
*
將皇樓空間的入口放在密室的陣法之內，任憑大家自由出入，樓青茗便暫時離開，繼續往破雀峰方向而去。
彥博真尊早在聽聞樓青茗回來以後，就一直等在破雀峰上，見她過來，還有些感嘆：“你小丫頭也是真忍得住，我還以為你會更早一些過來呢。”
樓青茗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師叔久等，是我稍微耽擱了幾日。”
彥博就笑：“也不算久等，還未恭喜你此次在天驕秘境內收獲頗豐。”
雖然樓青茗的靈氣修為與之前離開時變化不大，但因為與同悲寺的佛修們走得比較近的緣故，彥博卻是能夠隱約感受到樓青茗禪意的高深變化。
在此之前，樓青茗周身的禪意他還能夠看出深淺，但現在，卻已是不仔細看，就看不大出來的程度。
“佛修一道的禪意，越是高深，就會越為內斂，我大膽猜測，少宗主的禪意應已有了突破性進展。”
樓青茗就笑：“也是幸得機緣，讓師叔見笑。”
等樓青茗在對面落座後，彥博也沒等她開口，便主動將他最近搜集到的煉材擺在了桌面上。
“這些都是我給你搜集的，一部分是適合你金水靈根的，一部分是從同悲寺佛修那邊兌換而來的佛修專用煉材，還有一個，則是考慮到你現在無念夜鐮的特性，去詢問過了當初煉制它的弓峰主，為你特意搜集到的幽梟骨翼。”
無念夜鐮的主要制作材料便是南無佛晶和幽梟骨翼，他特意又為她搜集到這兩樣基礎材料，如此，即便樓青茗以後想要按照無念夜鐮的方向煉制本命法器，也不會面臨無煉材可用的境地。
當然，這些東西即便樓青茗最後用不上，因其高品階與高稀有性，也是非常容易出手、且易賣出高價的，怎樣都不會讓樓青茗吃虧就是。
佛洄禪書端坐在樓青茗識海中，看著桌上擺放的靈材數目，輕笑揚眉：“看來你這位師叔，也是位實誠人。”
說不會讓樓青茗吃虧，就當真準備得只多不少。
滿滿一大桌子，為樓青茗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樓青茗一樣樣查驗過後，眉宇舒展：“多謝師叔，我看這數量，都夠我現在就請器師開爐煉制了。”
“哦？你現在已經有了想法？”
樓青茗擺手：“沒有，一點想法都無。”
彥博：“那就不用著急，慢慢來，本命法器是會伴隨著你行走一生、不斷成長升階的存在，寧慢勿急，爭取完美，考慮到方方面面。”
樓青茗對此頗為讚同，連連頷首：“沒錯，所以我是真的不太著急。”
她現在偶爾甚至都會去想，是否需要驗證一下自己煉器的天分，然後抽空自學一下煉器。
所以她的心態是相當穩健，無需擔憂。
“師叔，付偉師兄他人呢？”
說起這個，彥博的神情便有了些許舒緩，可謂老懷甚慰：“他大概是看到搜集丹方靈材有望，一直壓在心間的心結紓解，最近已是開始閉關籌備小境界晉階了。”
天知道他的這場晉階，已經遲到了多長時間。
樓青茗眉梢微揚，真心笑道：“那還真是恭喜。話說那份煥元丹的靈材，到現在為止還差多少？”
彥博垂眸給自己斟上一杯靈茶，看著她勾唇輕笑：“不多，卻也不算少，已在承受範圍內。當然，若是少宗主之後還有遇到什麽相關靈材，也可幫我們留意一下，只要你那邊能夠再搜集到，那麽咱們之後就還能保持這種交易。”
樓青茗：……
她不由抽了抽嘴角：“師叔您可真看得起我，我哪能總是遇到？”
彥博沒忍住笑：“沒辦法，誰讓在這煥元丹靈材的搜集過程中，少宗主的運氣總是非常過人呢？”
他們數年來搜集的進展，都沒有樓青茗在外面就行的一樁交易要來得迅速。
樓青茗斂眉想了想，好笑嘆息：“那師侄只能說是盡量，也不一定會完成。”
彥博：“盡量就好，我們不會苛求，多謝。”
*
另外一邊，莽荒四野。
厲岱收到樓青茗消息時，正在讓數位有繪畫天賦的同門在給虞勉繪制肖像畫與全身畫。
他則打量著留影石內被定格下來的影像，越看越覺心情舒爽。
“趁他病，要他命，趁著柏翀毀了容，這次一定要將他徹底從第一美男的位置上拉下來。”
跪坐在一旁的魔修師姐聞言，不由一邊給虞勉描繪衣衫，一邊笑道：“想當初你讓人給自己繪制畫像時，都沒有對虞勉的這樣上心。”
“沒錯，”另外一位師姐附和，“可以想見，你對柏翀都討厭到了什麽程度，嘻嘻。”
厲岱挑眉，對上這兩位師姐的眼神，想了想如實開口：“大概是因為，我的形象沒有留影石裏虞勉那般能打吧。”
而現在，他卻擁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幾乎穩操勝券。
這樣說完，厲岱便將儲物袋內震動的傳音玉簡取出，探入神識閱讀，再然後，就是久久的沈默。
“是怎麽了嗎，厲師弟？”
厲岱捏著傳音玉簡，表情沈凝：“樓青茗剛剛提醒我，讓我別忘了還欠她一年份的食肆靈食。”
“哦，那不都已經開始做著了嗎？再過幾月就能達標，你也無需著急。”
厲岱動了動唇角，表情越發嚴肅：“還不止於此……”
“那還有什麽？”
厲岱：……
樓青茗還說，會帶那位賀樓家的前輩過來認認人，讓他詢問一下他的父母是否有空相見。
但他家父母前一陣剛和他說，要忙著閉關造妹妹，警告他除非生死，否則不要過去打擾。
這事兒可這麽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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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青茗一行人的速度很快, 等她們終於抵達密室、啟動了重重防禦隔離陣法，進入皇樓空間以後，才舒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沒有想象中那般糟糕。”
正在空間內動手的兩人與其說在互打，不如說是竇八鑫在單方面挑釁，四諦在巋然不動地嚴肅戲耍。
四諦禪杖早在曾經進入上界以後, 就尋到了晉階的契機，現在已經是準仙器。其真實實力, 遠比現在的佛洄禪書更強。
也因此, 即便他現在因有顧忌、壓制著實力，也並非竇八鑫一個在飛升之前分離出來的分魂能夠撼動的。
在她們頭頂之上，一層巨大的靈氣罩護持在整個皇樓空間的半空, 將上下兩層完全分隔起來, 上為打鬥，下為建築, 互不幹擾, 也能放開手腳。
白幽見此不由舒展眉梢：“所幸他倆還知道這裏是私人領域, 在半空添上了層防禦結界，否則這裏的建築與藥園就該都被毀了。”
說著, 他便腳尖輕點，直往空間深處的藥圃方向飛去。
既明則也轉頭, 與樓青茗道：“我也過去看看，有事傳音玉簡聯系。”
“好, 既明前輩慢走。”
等兩人都走遠以後, 樓青茗才仰頭看著結界上的那道身影，輕咳一聲低喚：“佛前輩。”
上面空間內的佛洄禪書聞聲低頭，身形微閃, 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側：“怎麽了，丫頭？”
樓青茗就對著他嘿嘿笑道：“也無甚大事，就是有一事不解，想請佛前輩解惑。”
“什麽事？”
樓青茗：“我觀結界之上的打鬥，竇八前輩好似已使出了全力，就連道韻都用得毫無留手，為何這周遭我卻連一條空間裂縫都沒有看到。”
要知道在進來之前，她最擔心的除了空間內的建築與靈植，就是這個空間本身。
無論竇八前輩，還是這位四諦前輩，他們的真實實力都遠非她們現在能夠觸及，都是能去上界一展拳腳的人物。
這若是一個不小心將她的空間給玩裂了，她恐怕都會無懼他倆的修為，給他們玩一出現場變臉，馬上發飆。
佛洄禪書聞言嘆息一聲，他前伸出手臂，舒展開五指，感受著這處空間隱秘的陣壁，說道：“你將這處空間想得太簡單了，若這處空間當真有這般容易被劃開，那麽當初賀樓平澤他們也不會被一直困在這裏，直至壽終正寢，而是早就劃破空間，離開這裏出去了。”
樓青茗眸光微閃，詢問：“怎麽會這麽難？”
佛洄禪書：“因為這處空間在當初被分割出海荊小世界時，其表面便被那位仙人留下了禁錮印記。
“雖然之後經我祭煉，將其禁錮印記覆蓋，卻仍舊無法徹底消除。再加上此處空間的界壁還被我特意加固過，所以要破開此間的界壁，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困難。”
樓青茗輕唔了一聲，緩緩瞇起眼睛：“這還真是有些意思。”
如此禁錮的動作，顯然並非偶然，而是蓄謀，也不知那位仙人與賀樓氏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佛洄禪書：“也是四諦那家夥嘴太嚴，想要撬出來相關訊息，恐怕還得一段時間。”
樓青茗頷首，剛欲說些什麽，就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身上。
她當即回身，就看到敦箋那坐在寬椅上的頎長身影。
對上樓青茗的視線後，敦箋向她溫和地點了點頭，之後便控制著身下的椅子向她飛了過來。
一經落地，他與她打招呼道：“少宗主。”
“敦箋前輩。”樓青茗向其行禮，“之前不太方便進來，也未與您細說。我們現在已經抵達了鵬盛大陸的內域，正在禦獸宗宗內。您是準備從這裏出去，還是從之後的其他區域？”
敦箋：“那敢問少宗主，你之後可還會去其他地方？”
樓青茗：“鵬盛大陸的莽荒四野，還有蒙金大陸、衡武大陸，我都會去走上一趟，敦箋前輩想要在哪裏出去皆可。”
敦箋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半晌輕咳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聽三花說，少宗主手中尚有乾元造化金丹，不知能否暫賒我一粒。我並非白要，可以與少宗主立下契約，等我下次歸來，定將雙倍靈石奉還。”
乾元造化金丹的價值，不僅在於其品階，更在於其中丹方煉材的稀少性，在修真界，那都是捧著靈石都不一定能購買得到的東西。
敦箋提出如此請求，即便是雙倍靈石，其實也只是時令價，樓青茗並未占到太多便宜。
樓青茗目光滑過敦箋小腿以下的空蕩部分，斟酌開口：“有確實是有的，但是前輩，您若只是想要長出斷肢，其實用生肢丹更加適用，不是嗎？”
當初白幽之所以會需用到乾元造化金丹，費那許多力氣，乃是因為他損傷的是心臟，修士精血、生機的存納之地，普通的生肢丹對他根本無法修覆完全。
若僅為修覆斷肢，其實生肢丹更加適用，而且其品階與價值都比乾元造化金丹更低，也不算稀少。
敦箋面上笑意不變，語氣真誠，只是攥在扶手上的手指微緊：“原也應當如此，只是我的傷勢，並非表面上的腿腳傷勢這麽簡單。因乾元造化金丹太過稀少，可遇而不可求，這才厚顏開口，若是少宗主有其他想要的東西，也可提出，若我能夠尋到，都將盡力。”
敦箋對自己的具體傷勢一帶而過，沒有深談的意思，樓青茗便也沒有深究。
她思忖了片刻後，道：“那便除靈石外，再加上一些靈材與煉材吧。至於具體的，等稍後我去整理出一份名單出來，前輩只需搜集到其中的任意幾樣即可，剩下的差價便用靈石相抵。”
敦箋松出一口氣：“如此，便多謝少宗主。”
之後，樓青茗便從儲物戒指中尋到那枚裝有乾元造化金丹的玉瓶，從其中倒出一粒，遞給敦箋。
想想白幽當初是留用了兩粒，她又問道：“一粒是否夠用？”
敦箋斟酌之後，歉然開口：“若是再有第二粒，那自然最好不過。”
樓青茗麻利地又倒出一枚：“兩粒乾元造化金丹，契約會在前輩離開前正式定立。”
敦箋溫和應聲：“這是自然。”
別的暫且不提，只結界上面那兩位，還有身邊這位陰柔的器靈和尚，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他沒有反悔的資本。
“至於放我離開的地點，便等我將身體修覆完全後。屆時少宗主你在哪方大陸，就將我在哪方大陸放下即可。”說著，敦箋的表情又有些赧然，“只是到時可能還需與少宗主借用些靈石，乘坐傳送陣，當然，我之後也同樣會雙倍奉還。”
樓青茗：“……可以。”
將之後的相關事宜商談完畢，敦箋的心情分外輕松。
他擡頭看著上方的狀況，與她們解釋：“其實在最開始時，竇八前輩與四諦前輩交談得還算愉快，所謂變化，前後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我現在想來也是費解。”
“哦？他們都說了什麽？”樓青茗詢問，就連旁邊的佛洄禪書也跟著調轉過來視線。
這好好的，一個飛升人士的分魂，一個仙器的器靈，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他們為何要大打出手，而且看樣子還好似打出了真火。
“四諦前輩說，竇八前輩的慧根很高，應該專心佛之一道，不要總想著男女情長，破了色戒，壞了修行。”
“竇八前輩說，他的道途他做主，他願意怎樣修就怎樣修，關他個禿驢鳥事。”
“四諦前輩此時已經有些生氣，他說，那無怪乎你只敢找年齡小的，卻不知等到噬酒蝶成年進入求偶期後，你的身體零件是否能發育齊全。”
“竇八前輩就抽出了武器，罵了句死禿驢，就與他打了起來。”
佛洄禪書：……
樓青茗：……
佛洄禪書笑哼一聲，有些不屑：“這話說的，別人怎麽修禪關他屁事，人家腦袋上那麽大一個道侶印記在那裏擺著，就他偏要裝眼瞎去指手畫腳。他這麽能，怎麽不將全修真界有道侶的修佛者都拆散了？！”
樓青茗讚同頷首：“關於佛修的色戒，影響的只是部分限定色戒的修行功法，卻並非所有。”
就像她，她現在主修的《大自在金剛經》便是在她契約佛洄禪書以後，由佛洄禪書為她量身定制生成的，於色之一戒並無太多要求。
而像是竇八鑫，他在已經與若錦結為道侶的前提下，只要對這些佛法稍加刪選進行參悟，其實也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大概是因為，現在佛宗的大部分功法都對色之一戒有所要求吧。”敦箋嘗試做出解讀。
對此，佛洄禪書輕嗤一聲：“那你說的應也沒錯，四諦那家夥的思想，堪比佛宗最古板的佛修，一般人都難以與他交流。”
說罷，佛洄禪書也沒等他們回應，就又緊跟著又道，“不過竇八那小子也確實過分，四諦打得好，就應該剃光他頭上那二三兩毛，省得他嘴上無毛，閑著沒事就滿口噴糞。”
敦箋：……
樓青茗：……
迷一樣的立場，轉換得太過自然，讓她們完全看不明白。
樓青茗不動聲色地看了佛洄禪書一眼，率先開口：“既然這邊無事，那我便去裏面的藥圃看看，等稍後四諦前輩下來了，我再過來拜見。”
敦箋緊隨其後：“那在下也先行告辭，尋地療傷。”
佛洄禪書看著他倆倏然遠去的背景，笑哼一聲，他擡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給上面的四諦傳音：“磨磨唧唧，沒點能耐，削光他腦袋，四諦你到底行不行。”
四諦：“……你閉嘴。”
當四諦認真起來，上面的戰鬥就結束得非常迅速，沒過多長時間，四諦就撤掉了空中的結界，施施然飄下。
佛洄禪書噙笑迎了上去：“只此一次，下次可不許在這裏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竇八鑫慢一步地落地，此時他頭上的頭發已經被全部削沒，只剩下一個光溜溜的腦瓜頂兒。
他氣喘籲籲地地瞪著前方的四諦與佛洄禪書，不可置信：“佛前輩，他欺負我，你竟然還對他笑？！”
佛洄禪書轉身，單手立在胸前，看著他的模樣一臉悲憫：“竇八小子你可放心，你的仇我遲早會幫你討回來。現在你快去那邊的傀儡堆裏擼下來點頭發，自己安上吧，稍後若錦該是要回來了。”
竇八鑫還是非常生氣，他摸著光溜溜的腦袋原地蹦高，氣得眼睛通紅：“此事沒完，你給我等著，給我等著。”
說著，就飛速往遠處的傀儡堆裏飛去。
遠遠的，竇八鑫還聽到佛洄禪書無奈嘆息：“八鑫之事，你以後就不要多管，而且此次，你怎麽能對他出這樣重的手……”
竇八鑫連連點頭，酸楚得淚水差點流下來：沒錯，先要毀他姻緣，又直接剃光了他的頭，他怎能對他下這般重的手？！
而事實上，在他身後，已經在周身打好隔音結界的佛洄禪書，在裏面緊跟著說出的後半句是：“……卻沒有告訴他理由呢？信不信他下次還會犯這種‘無心之失’？”
四諦面無表情轉頭：“所謂理由，那應是你該去轉告的事。還有，你現在這般兩面三刀上的舉動，真是無聊。”
佛洄禪書笑盈盈與他念了一句佛偈，開口：“你這人也是古板，可是，這才是人生的樂趣啊。”說罷，他又轉頭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此次，你也得感激你還有腦子，沒有破壞我這裏的東西，否則，哼。”
四諦：“否則那般沒有腦子的我，定會被你無限期地扣在了這裏，是也不是？”
佛洄禪書自鼻尖哼出一個笑音，看向不遠處正往這個方向趕的樓青茗，從容笑道：“沒錯，一如你想象中那般，算你有先見之明。”
樓青茗過來拜見四諦的過程的很是順利，事實上，四諦只是淡淡觀察了樓青茗一會兒，便淡淡移開視線，沒有多聊的興致。
等乖寶等人從外面循著感應進入到皇樓空間以後，這裏的沖突早已解決完畢，恢覆到初始的平和。
若錦發現竇八鑫的情緒有些不對，她細聲詢問：“八鑫，你怎麽了？”
竇八鑫紅著眼眶蹲在地上，撫摸著面前傀儡的光頭，一字一頓：“我想砍人。”
若錦落到他的肩膀上，端正起神色：“你想砍誰？我幫你呀。”
竇八鑫：“就是佛前輩對面那個死和尚。”
若錦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剛剛挺直的脊背又瞬間垮了下來：“那可能有些難。”
她在路上已經聽茗茗說了，皇樓空間內有了一位新前輩暫時入住，其實力可以參照佛前輩，讓大家進去之後若是遇見，註意言行。
“我連佛前輩都打不過，那位前輩就更加沒有可能了，他是怎麽惹著你了？”
竇八鑫動了動唇角，剛欲回答，就見不遠處剛剛與樓青茗交流完的依依走了過來：“竇八前輩。”
依依的步速很快，眨眼間便已來到了兩人眼前。
她端量了下兩人的神色，開口說道：“竇八前輩，茗茗說之前與鏡月雜貨鋪那邊的交易，現在都是任務堂在負責對接，咱們一起去看看啊。”
竇八鑫繼續蹲在地上，有些不想動彈，他還想再去與那老禿驢較較勁，暫時不想離開。
依依：“剛好我方才發現了一點有趣的東西，路上可以與你說說看。”說到這裏，她的語氣頓了頓，又低聲補充，“是關於那位前輩的。”
竇八鑫當即帶著若錦噌地站起，他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大聲道：“走走走，咱們現在就一起去任務堂看看。”
樓青茗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深深地舒出一口氣。
她與佛洄禪書傳音：“佛前輩，為何您的心情這般愉悅？”
佛洄禪書：“啊，大概是因為今天空間內的燈光太美吧。”
樓青茗：……
*
將皇樓空間的入口放在密室的陣法之內，任憑大家自由出入，樓青茗便暫時離開，繼續往破雀峰方向而去。
彥博真尊早在聽聞樓青茗回來以後，就一直等在破雀峰上，見她過來，還有些感嘆：“你小丫頭也是真忍得住，我還以為你會更早一些過來呢。”
樓青茗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師叔久等，是我稍微耽擱了幾日。”
彥博就笑：“也不算久等，還未恭喜你此次在天驕秘境內收獲頗豐。”
雖然樓青茗的靈氣修為與之前離開時變化不大，但因為與同悲寺的佛修們走得比較近的緣故，彥博卻是能夠隱約感受到樓青茗禪意的高深變化。
在此之前，樓青茗周身的禪意他還能夠看出深淺，但現在，卻已是不仔細看，就看不大出來的程度。
“佛修一道的禪意，越是高深，就會越為內斂，我大膽猜測，少宗主的禪意應已有了突破性進展。”
樓青茗就笑：“也是幸得機緣，讓師叔見笑。”
等樓青茗在對面落座後，彥博也沒等她開口，便主動將他最近搜集到的煉材擺在了桌面上。
“這些都是我給你搜集的，一部分是適合你金水靈根的，一部分是從同悲寺佛修那邊兌換而來的佛修專用煉材，還有一個，則是考慮到你現在無念夜鐮的特性，去詢問過了當初煉制它的弓峰主，為你特意搜集到的幽梟骨翼。”
無念夜鐮的主要制作材料便是南無佛晶和幽梟骨翼，他特意又為她搜集到這兩樣基礎材料，如此，即便樓青茗以後想要按照無念夜鐮的方向煉制本命法器，也不會面臨無煉材可用的境地。
當然，這些東西即便樓青茗最後用不上，因其高品階與高稀有性，也是非常容易出手、且易賣出高價的，怎樣都不會讓樓青茗吃虧就是。
佛洄禪書端坐在樓青茗識海中，看著桌上擺放的靈材數目，輕笑揚眉：“看來你這位師叔，也是位實誠人。”
說不會讓樓青茗吃虧，就當真準備得只多不少。
滿滿一大桌子，為樓青茗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樓青茗一樣樣查驗過後，眉宇舒展：“多謝師叔，我看這數量，都夠我現在就請器師開爐煉制了。”
“哦？你現在已經有了想法？”
樓青茗擺手：“沒有，一點想法都無。”
彥博：“那就不用著急，慢慢來，本命法器是會伴隨著你行走一生、不斷成長升階的存在，寧慢勿急，爭取完美，考慮到方方面面。”
樓青茗對此頗為讚同，連連頷首：“沒錯，所以我是真的不太著急。”
她現在偶爾甚至都會去想，是否需要驗證一下自己煉器的天分，然後抽空自學一下煉器。
所以她的心態是相當穩健，無需擔憂。
“師叔，付偉師兄他人呢？”
說起這個，彥博的神情便有了些許舒緩，可謂老懷甚慰：“他大概是看到搜集丹方靈材有望，一直壓在心間的心結紓解，最近已是開始閉關籌備小境界晉階了。”
天知道他的這場晉階，已經遲到了多長時間。
樓青茗眉梢微揚，真心笑道：“那還真是恭喜。話說那份煥元丹的靈材，到現在為止還差多少？”
彥博垂眸給自己斟上一杯靈茶，看著她勾唇輕笑：“不多，卻也不算少，已在承受範圍內。當然，若是少宗主之後還有遇到什麽相關靈材，也可幫我們留意一下，只要你那邊能夠再搜集到，那麽咱們之後就還能保持這種交易。”
樓青茗：……
她不由抽了抽嘴角：“師叔您可真看得起我，我哪能總是遇到？”
彥博沒忍住笑：“沒辦法，誰讓在這煥元丹靈材的搜集過程中，少宗主的運氣總是非常過人呢？”
他們數年來搜集的進展，都沒有樓青茗在外面就行的一樁交易要來得迅速。
樓青茗斂眉想了想，好笑嘆息：“那師侄只能說是盡量，也不一定會完成。”
彥博：“盡量就好，我們不會苛求，多謝。”
*
另外一邊，莽荒四野。
厲岱收到樓青茗消息時，正在讓數位有繪畫天賦的同門在給虞勉繪制肖像畫與全身畫。
他則打量著留影石內被定格下來的影像，越看越覺心情舒爽。
“趁他病，要他命，趁著柏翀毀了容，這次一定要將他徹底從第一美男的位置上拉下來。”
跪坐在一旁的魔修師姐聞言，不由一邊給虞勉描繪衣衫，一邊笑道：“想當初你讓人給自己繪制畫像時，都沒有對虞勉的這樣上心。”
“沒錯，”另外一位師姐附和，“可以想見，你對柏翀都討厭到了什麽程度，嘻嘻。”
厲岱挑眉，對上這兩位師姐的眼神，想了想如實開口：“大概是因為，我的形象沒有留影石裏虞勉那般能打吧。”
而現在，他卻擁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幾乎穩操勝券。
這樣說完，厲岱便將儲物袋內震動的傳音玉簡取出，探入神識閱讀，再然後，就是久久的沈默。
“是怎麽了嗎，厲師弟？”
厲岱捏著傳音玉簡，表情沈凝：“樓青茗剛剛提醒我，讓我別忘了還欠她一年份的食肆靈食。”
“哦，那不都已經開始做著了嗎？再過幾月就能達標，你也無需著急。”
厲岱動了動唇角，表情越發嚴肅：“還不止於此……”
“那還有什麽？”
厲岱：……
樓青茗還說，會帶那位賀樓家的前輩過來認認人，讓他詢問一下他的父母是否有空相見。
但他家父母前一陣剛和他說，要忙著閉關造妹妹，警告他除非生死，否則不要過去打擾。
這事兒可這麽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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